看著擋在自己與姊姊前方的那外貌帥氣的男人,沈洛年吃驚的看向了面無表情的沈筱雝,心中幾分震驚幾分奇怪,按照沈筱雝的個性,如果遇見了這種不長眼擋路的白目時,冷酷如她應是會一刀砍下去才是,怎麼現在卻是無動於衷,反倒還有些熟識的意味。

 

「陛下,許久不見了。」

 

恭敬的敬禮,帥氣的過份的金髮青年,頂著一種頗具魅惑性的微笑,看著看著,在沈筱雝背後的沈洛年不禁臉紅了。

 

看著有些失態的沈洛年,沈筱雝秀眉輕蹙,冷哼一聲,頓時,沈洛年忽感到一陣震撼,穩住心,再定眼一瞧,眼前的笑容,卻已不再如同方才那般具備魅惑了。

 

沈洛年臉色微微一白,他告訴自己,自己是在大意之下中招,對方沒什麼可怕的,同時,他也起了心思,決議要找回場子,於是,沈洛年刻意向前踏出一步,護在沈筱雝前方,同時暗中蓄力,準備一擊擊倒眼前的青年,孰料!一道灰影閃過他的眼線,沈洛年在受驚之下,倉促出拳。

 

「啪」

 

一個掌擊,輕柔的拍上沈洛年的小臂,拳勢在那一瞬間整個被轉化為無力,沈洛年吃驚的看著拍上自己手臂的白皙小手,那隻手的主人,卻是一名年約十一二歲的銀髮小男孩。

 

冷眼藐視,銀髮男孩腳一勾,趁著沈洛年一個不注意,輕鬆解決了他。

 

「老師!」

 

絆倒沈洛年後,銀髮男孩踩著沈洛年的身體,用力一跳,整個人撲到了沈筱雝身上,同時,還將自己的整張臉,都埋進了沈筱雝胸前的碩大裡,此時,那金髮青年這才慢悠悠地走了上來,他看著沈洛年那與沈筱雝沒有半分相似的臉龐,疑惑地問:「你是?」

 

沈筱雝一手抱住懷中的男孩,用另一手扶起沈洛年,在被瀏海遮掩住的眼眸中隱約透露出一絲失望,她有些冷清的說:「吾弟,沈洛年。」

 

待到沈洛年完全站起來後,沈筱雝又指著金髮青年對沈洛年說:「拉斯˙派諾克。」說完,又指了懷中的銀髮男孩,說道:「吾徒,夏爾˙拉斐。」

 

「哦哦,沈小弟你好!叫我拉斯就可以囉!」

 

看著抓著自己的手不停上下晃動的金髮青年,沈洛年心中忽地浮出一種怪異的感覺,對於此刻拉斯的熱情,總感覺有些反感。

 

「你好。」

 

冷淡回答,沈洛年有些受不了那瀰漫在拉斯身上令人作嘔的奇怪感覺。

 

「呃……

 

「你好,洛年大哥。」被沈筱雝抱在懷中的男孩有些不悅的看著沈洛年,雖是如此,但談吐舉止間卻仍不失大家風氣。

 

感受到來自夏爾的敵視以及拉斯身上那沉悶的感受,沈洛年頭一次的心慌了。

 

「如果沒事我就先離開了。」

 

帶著沉重的壓力,沈洛年在三人的注視下,灰溜溜的落跑了。

 

「還是個孩子啊。」看著落荒而逃的沈洛年,夏爾略有心得的感嘆。

 

「你不也是個孩子?」一旁的拉斯略帶挑釁的說道。

 

「你!」

 

「怎樣!咬我啊!」

 

「變態拉斯!」

 

「甚麼變態!那叫求學精神!查訪萬物真理的偉大精神!小屁孩懂個毛啊!」

 

「住嘴。」冷風寒澈,凍了住兩人的熱火,沈筱雝威儀萬分的看著拉斯,淡淡地吐出二字:「虎澈。」

 

見到沈筱雝已經沉下面目,拉斯再怎樣白癡也都知道收斂,只聽他一臉恭敬的說:「陛下,虎澈於此。」

 

單腳下跪,拉斯雙手上舉,一柄樣貌奇特的白色長刀,在不知何時便靜靜地躺在他的雙手之中。

 

深深地凝視著拉斯手中所捧的白色長刀,沈筱雝不做動作,只是對著懷中的夏爾說道:「回頭吾授汝刀術。」

 

在拉斯震驚的目光中,興奮的夏爾從沈筱雝懷中跳下,興沖沖地從拉斯手中拿走長刀。

 

眼神複雜的看著夏爾,雖然知道夏爾身為沈筱雝的徒弟,成為下任的統帥已是必然事實,但是當他親眼所見到這一項事實時,忌妒之心仍就是從心中浮起。

 

他不甘心,資質不好又如何?

 

為何沈筱雝就是不接受他?

 

他不懂,更是不明白。

 

潛藏在心中的暗戀之心悄然啟動,拉斯對沈筱雝的崇敬之意也逐漸變質,但是,此時此刻的他,卻沒意料到這邪惡種子的播下。

 

察覺到拉斯心中的貪慾,沈筱雝只是隨意地掃了他一眼,在滿身冷汗的拉斯面前,沈筱雝牽起夏爾的手,緩緩地向著沈洛年方才離去的方向走去。

 

「收起無用之心,莫逼吾。」

 

遠遠傳來著沈筱雝的警語,拉斯摸摸已然冒出冷汗的額頭,有些悽苦的悲笑著。

 

「陛下……

 

───────────────────────────────

 

與沈筱雝分開已有一段時間,在饑餓的驅使下,沈洛年走進了一家自助餐店,隨便夾了幾樣菜,他為自己盛了一碗飯,然後靜靜地走到角落坐著。

 

一邊吃,他一邊思考著今日的種種。

 

本來與姊姊相處已有十數年的時光,他從未有今日這般,想要知道有關姊姊的事的衝動。

 

他本以為自己家的姊姊不過就是一個「平凡」的天才,即使在厲害,也不會厲害到哪兒去。

 

但是,今日所發生的種種卻是令他推翻了以往對沈筱雝的定義。

 

力量強大,而且還能夠輕鬆擊敗那所謂的「修練者」,從今天遇到的那兩個人與沈筱雝的對話中,沈洛年推測出一個驚人的事實。

 

沈筱雝不如同平常所見的那般單純,而且沈筱雝這三個字所代表的地位……恐怕是一個極高的位置吧。

 

想起拉斯那一臉恭敬的模樣,沈洛年便覺得哪邊怪怪的,他的心中,總覺得這樣子不對,但又說不出是哪裡出問題。

 

「媽的,想那麼多幹嘛?那又不關我的事!」

 

沈洛年越想越頭痛,他抓了抓頭,輕嘆一口氣,然而,正當他要夾一口青菜吃下肚時,在他身後忽然傳來幾聲慘叫。

 

心中警鈴大響,沈洛年不知為何,將手中的碗與筷子紛紛向後一丟,然後本能地向一旁撲倒。

 

「碰!」

 

「嘩啦!」

 

就在沈洛年剛完成撲倒動作沒多久,一個巨大的黑影便擦著他的屁股像他剛剛地位置撞去,並將地上撞出了一個大坑。

 

「媽的,今天是怪物博覽會嗎?怎麼一個個都在今天出現了?」沈洛年坐在地上揉揉自己那有些發燙的屁股,憤然地說著。

 

這時,撞倒沈洛年座位的那個黑影已然站起。

 

黑色且毛茸茸的皮毛,長長的粉色尾巴,在沈洛年眼中,這跟一搬家裡的黑色老鼠沒什麼不同,唯一差別只是在那身型大小。

 

「是妖怪嗎?」沈洛年站起身子,面對著巨大老鼠,他緩緩地向著門口走去,不漏一絲聲響。

 

忽然,被老鼠所抓住的一名服務生女孩,像是看到救星般地對著沈洛年大喊:「救命!快救我!求你!」女孩不停的嘶喊著,然而沈洛年卻是沒回應,突然,巨大老鼠猛一轉身,正巧看見了已經接近門口,正要逃出去的沈洛年。

 

「呃……

 

看著正對著他齜牙裂嘴怒吼的老鼠的沈洛年,頭一次覺得女孩子是個很討人厭的東西。

 

看著越來越兇狠的老鼠,沈洛年不做細想,一個箭步,轉身向著不到二十步距離的門口衝去。

 

「呵,想逃?可能嗎?」

 

看著正背對著自己的沈洛年,本被老鼠所抓住的服務生女孩冷冷一笑,手對著沈洛年那處一指,下一刻,那巨大老鼠居然放下了女孩,頗為聽令地向著沈洛年衝去。

 

感受到背後突如其來的狂風,沈洛年心中暗罵,他知道,如果再繼續跑恐怕會被身後的老鼠一巴掌幹掉,兩條腿跑步贏四條腿,這是定律。

 

跑到一半,沈洛年身體一轉,改為面對老鼠,同時,隨手抄起一旁的椅子,直直的往老鼠的腦袋敲下去。

 

「吼!」沒有料到沈洛年會突然來個回馬槍,老鼠吃痛之下,開始慌亂的攻擊了起來。

 

「不錯,有勇氣。」縮在一旁的女服務生看著沈洛年的表現,頗為讚賞的說道。

 

突然,老鼠仰天大吼一聲,一股奇怪的感覺掃過了沈洛年,但僅僅只是掃過便消失。

 

沈洛年表情怪異的摸摸自己的胸膛,現在的他正不斷聽見自己那越跳越慢的心跳,沈洛年慌了,他無措的不停摸著自己的心臟處,但卻發現,他的心跳確實是越跳越慢了。

 

老鼠見沈洛年待在原地不動,本能的上前試探一擊,豈料,沈洛年居然像是沒看見似的,就這樣被老鼠的巴掌打飛。

 

趴倒在地,沈洛年卻是想著剛剛被老鼠攻擊的時候,那一刻,他似乎聽見了甚麼破裂的聲音,「心臟破了嗎?」聯想到越跳越慢的心跳,沈洛年苦笑。

 

「要死了啊。」

 

「不甘心啊。」

 

「就算死……我起碼也要拖一個墊背!」沈洛年抬起頭,眼神凌厲,突然,他聽見了一道令人牙酸的尖銳聲響,他回頭一看,卻是看見了無數的黃線正射向老鼠。

 

瞇起眼看清楚那黃線的真面目後,沈洛年的腦子已經飛速旋轉了起來。

 

「那黃線是子彈,好慢,是子彈變慢了嗎?……」沈洛年興沖沖的站起,卻發現,以往順暢的身軀在此刻卻是意外的難動。

 

「不是子彈變慢,是全部人都變慢了!」沈洛年辛苦站起後,看著行動明顯比方才遲緩的老鼠,想透了要點。

 

「變慢就變慢了!反正都要死了!拉你陪葬!值得!」怪吼一聲,沈洛年放開步伐,衝向了老鼠。

 

椅子再度敲中老鼠的頭,這時老鼠回擊一掌,然而沈洛年卻是藉著現在時間緩慢流速的特性,不斷修正著自己閃躲的軌道,終究是閃過了老鼠這一擊。

 

「他閃過了?這能力…….臭小子!居然是要更多!真是大笨蛋!大笨蛋啊!」女服務生縮在一旁看著沈洛年閃過老鼠的攻擊,理解到沈洛年所使用的能力後,女服務生氣得直跳腳。

 

「能閃過!能贏!」沈洛年興奮的想著,當他正要再度衝上前補老鼠第二擊時,倏然,一陣疼痛在腦中浮現,身形故此一頓。

 

「砰」

 

見身體莫名停了下來,老鼠一掌再度打飛沈洛年,與剛才的試探性的攻擊不同,這一擊,卻是老鼠用足了十成十的力勁。

 

「該……死。」口吐鮮血,沈洛年艱難地說道。

 

這時,老鼠一把抓起了沈洛年,張開了血盆大口,正當牠欲要一口吃掉沈洛年時,一聲輕喝,一柄有些破爛的長槍頓時貫穿了老鼠的頭顱。

 

「沒事吧?」全身打著繃帶的賴一心走到了沈洛年旁邊,關切地問道。

 

我沒死?

 

鬆了一口氣的沈洛年輕輕的喘息著,突然,強烈的刺痛感再度席捲上來,這時,沈洛年才赫然發現,原來,早在不知何時,身邊的人都已經恢復了正常的速度,包括他自己。

 

「洛年學弟!沒事吧?」發現沈洛年沒有回應,賴一心好心的再次問道。

 

「沒事。」強忍下痛苦,沈洛年有些顫抖的說。

 

「那……你姊姊呢?她怎麼沒跟你一起?」在賴一心那滿是期盼的眼神中,沈洛年送了他四個字。

 

「關你屁事。」

 

「呃。」完全沒想到沈洛年會如此說話,賴一心頓時陷入了尷尬的場面。

 

「果然是你。」此時,一道熟悉的女聲從賴一心後方傳來,沈洛年抬頭一看,卻是今日所見的葉瑋珊。

 

「聽那些員警說,在他們靠近之前,你一個人和那隻妖怪打了很久?還沒受到重傷?」葉瑋珊看著面露痛苦的沈洛年,搖了搖頭:「看來是他們太誇大了。」

 

「沒事吧?」關切的問答,令沈洛年心中莫名一暖。

 

「沒事。」沈洛年苦澀的笑道。

 

「你不來我們白宗真是太可惜了。」賴一心說道。

 

看見賴一心似乎有著要把他拉進白宗的打算,沈洛年立刻推開了他,匆忙地說:「我有事,先走了。」然而沈洛年卻沒發現,賴一心的手裡似乎正抓著甚麼,他用著高深莫測的微笑看著沈洛年的背影。

 

走出門,沈洛年無視正用著驚訝眼神看著他的張志文等人,他撫著頭,強壓下疼痛,腳步艱難的走到了土城捷運站,隨便在車站裡找張椅子坐下後,在疼痛的驅使下,沈洛年進入了夢鄉。

 

 

────────────────────────────

 

「真是有趣的男孩子呢~大姊的弟弟果然不同凡響呢~。」在自助餐廳中被沈洛年救了的女服務生正拿著手機一臉嫵媚的笑道,語氣中,有著難掩的興奮。

 

「記住,要好好的保護他,別在像上次那樣了,陛下的怒火......這世上沒人能擋住。」在電話的另一頭沉穩的聲音,似是感嘆。

 

「知道了,那一次真的是我疏忽的太嚴重了。」說道這女服務生笑容盡失,滿是陰沉。

 

「別多想了,別忘了再過不久,就是仙凡合一了,到時,這小子也差不多就有了自保之力了。」沉穩的聲音嘆了口氣,安慰的說。

 

「我知道我知道。」女服務生從自己的大腿根部處拿出了一把短鎗,隨意調拭著。

 

「別那麼懶散,別忘了妳是..... 。」聲音一改剛才的沉穩,有些激動的說道。

 

「我知道…….我可是獵豔殺手啊!」女服務生撫媚的笑著,同時,手中的短槍已然上膛。

 

「別再出錯了,凱特。」。

 

「當然,我親愛的小扎克。」。

 

將手機關上,名為扎克的少年,正坐在一具具由屍體做成的屍山上,悠閒的抽著煙,完全不受身旁的血腥影響。

 

「你.....你到底想做什麼?」趴倒在地上狄靜一臉驚恐的看著眼前的年輕人,這男人先是莫名其妙的闖入狄宗大門,還差點將她們狄宗屠殺一空,這殺神,印象中她們根本沒有招惹過啊!

 

「這只是一個警告。」扎克跳了下來,走到狄靜的身旁,用腳踢了踢她的臉頰。

 

「如果你們敢再對他的屍首動歪腦筋,我保證,那會很有趣……」留下這句話,扎克將步伐打開,緩緩地向外走去。

 

「真是的,現在的道武門和兩年前比起來,真是太弱小了,根本就是一團廢物。」聽見這近乎侮辱的話,狄靜的臉瞬間變得鐵青。

 

在踏離這山上的那一刻,札克轉身看向一棟房子,那滿臉的溫柔,隨著一陣風吹來,少年頓時消失不見。

 

「小純,等我,我一定會找到解除白澤血脈的方法,我一定會來接妳的。」風將少年離別的話吹入了房子。

 

在房子內,一名銀髮少女正在床上閉目沉睡,淚水緩緩地流出,似是在與少年告別。

 

「我等著,半年後。」喃喃的聲音迴盪在這略帶陰暗的小房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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