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道　誰知道呢？

第七章 心凡決（一）

噩盡島西岸上，東風吹起一片黃沙，踩在沙化的土地上，令人感到格外的不踏實，黃昏沙漠，正是此片沙漠的名字，據傳，黃昏沙漠乃是由當初總門追殺鬥天皇宗的罪人時，因地質無法承受住過強的炁息壓迫對抗，因而整個沙粒化，形成了一片大範圍的沙漠，黃昏由來，乃是因此。

在這片黃沙土地上，有著密密麻麻的屍體正仰躺在地，太陽光的照耀下，地上無數的屍骸一覽無遺，正說明了此處正才剛剛經歷了一起殺戮。

天，漸漸的黑了下來，一名黑髮少女從那無盡的死人堆中站起，靜靜地觀望著天空，此時的浮雲已不再是過往的潔白和諧之姿，而是如惡魔般猙獰的黑暗姿態。

但少女的目光卻不是在這片黑暗之中，而是，更加深遠的．．．．．．某個人。

「無痕，怎麼了？」正蹲在地上翻動著屍體的紅髮少女對著抬頭望著詭異天空的黑髮少女問著，而一旁的短髮少年雖然背對著她們，擦拭手中的古樸長劍，可他的注意力，卻始終都是在兩個少女身上。

抬頭望天的黑髮少女，輕摟的耳邊的髮絲，淡然說道：「有人想殺我，敵意明顯。」此時，一陣微風輕柔撫過，帶起少女的黑色秀髮，那右眼下的黑色蝴蝶胎記，令少女整個人看起來極為撫媚。

就在黑髮少女剛說完沒多久，一陣激昂的男聲傳來：「誰要殺上官姊，先問過我的淨雪再說！」只見那原本正安安靜靜拭劍的短髮少年，突然激動起來，憤怒的說道，只不過，這激動的話語才剛說完，原本在翻動東西的紅髮少女立刻回身，往他頭上敲了一記手刀。

「唉喲！瑋珊姊！幹嘛打我？」捂著頭上的疼痛處，少年一臉委屈地看著眼前的女子，並以一種低姿態軟弱的語氣地訴說，只可惜，這種手段，對於紅髮少女來說，一點作用也無。

一手拖著一具屍體，紅髮少女那嚴謹的面容上，有著一絲年少人所缺少的冷冽與令人心寒的大片血汙，身上裹著一件破舊大袍，少女不去擦拭身上的鮮血，輕甩因沾了過多鮮血而黏膩的紅髮，少女對著少年說道：「與其在這想為無痕出頭，倒還不如來幫我！我一個人找，很累耶！還有！你看！這些傢伙身上根本甚麼都沒有，就連糧食也沒有，根本就是窮鬼，喔，對了，無痕妳也來幫忙吧。」最後一句，卻是紅髮少女對著那望天的上官無痕說。

上官無痕輕輕地點點頭，彎下腰，上官無痕幫著紅髮少女翻弄地上的屍體，同時，對著一旁的少年說道：「三點鐘有兩隊，你去。」聽聞少女說的話，少年先是一愣，輕輕地點點頭，爽朗笑道：「沒問題。」隨即，只見少年身形一閃，消失了蹤影。

「洛凡的實力已經逼近天仙了呢，真好啊。」紅髮少女看了少年消失的方向一眼，頗為酸味的說著，並自嘲道：「像我這種只有凡境八品實力的人．．．真是，令人妒嫉啊。」

聽聞這句話，正在死人堆裡翻弄的上官無痕突然顫抖了一下，然後，一到清冷平淡的聲音對著紅髮少女說道：「天生我才必有用．．．」稍稍頓了頓，上官無痕對著紅髮少女繼續道：「妒嫉，是人類進步的力量，很不錯。」

「雖然有點不太懂妳的意思，但是，我能否理解為無痕是在安慰我呢？」少女伸出滿是黑色髒污的手，輕輕地拍開眼前無用的屍體，笑道。

「隨意。」手上的工作仍未停下，上官無痕頭也不回地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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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沙滾滾中，跟著隊伍的賴一心看了一眼前頭正準備進入黃昏沙漠的大隊伍，他輕輕地嘆息著，在那嘆息聲中，有著淡淡的辛酸與無奈。

「一心哥哥，怎麼了？」一雙手輕輕的牽住了賴一心的手掌，軟軟的，輕輕地握住了那手中柔夷，賴一心無聲地笑了起來，極為燦爛的笑著：「不，沒什麼。」觀望著賴一心的笑容，那與賴一心手牽手的少女也笑了起來。

「對嘛，你笑起來多好看？要多笑笑，不然帥哥哥就要變醜哥哥了呢。」見賴一心笑了起來，少女開心地說著，同時，雙手一合一拉，卻是將賴一心的整隻手擠入了胸前的柔軟之中，殊不知，她與賴一心這般親暱的模樣落在其他人眼中，卻是熱辣辣的令人火大。

在由兩隊商團所組成的大隊伍中，賴一心身處在一個名為「星燦」的小型商團裡，在這兩隊商團中有一件很可悲的事實，那就是，在這兩隊人馬中，只有一名女性存在，正是賴一心身旁的少女－洛洛，而在兩隊人馬中，又不乏缺少熱血少年，所以，一向與洛洛很合得來的賴一心，想當然的是大家所嫉妒的對象。

洛洛的眼睛很漂亮，這是賴一心對洛洛整個人的評價中最好的一個特點，濃濃的彷彿會說話般的大眼，從沒見過的淺紅色瞳眸，配上水汪汪的眼睛，給予了洛洛一身極大的柔弱氣質，五官標緻動人，臉上淡淡的雀斑卻不妨礙住少女的俏容，一身合適的棕色大衣與那黑色馬尾相映成趣，活潑的笑容，足以打動男人的心思，年僅十七的洛洛，已經足以看見那未來傾倒天下的美人之姿了。

感受著周遭不尋常的殺氣目光，無奈的賴一心冷汗淋漓的將手從那一處柔軟拔出，且不留痕跡的與洛洛保持一定的距離，「洛洛，妳似乎靠太近了。」賴一心紅著臉，靦腆地說道，只不過，洛洛卻注意到了，即使做出一臉害羞之意，可賴一心的那一雙眼卻始終保持著清冷與陰暗。

拋開心中對賴一心的猜忌，洛洛故作開朗，吃吃得笑了起來，隱含在深處的眼中帶點眷戀與一絲好奇，一邊笑，洛洛一邊靠在賴一心身上，洛洛用著年輕柔嫩的身軀挑逗著賴一心的底線，她頗具誘惑性的在賴一心耳邊輕聲說道：「一心哥哥害羞囉！洛洛那裏的感覺怎麼樣？最近升到Ｃ囉！」耳際傳來洛洛那充滿挑逗意味的香氣，聽著洛洛那滿是自信的話語，賴一心無奈一笑，壓下心中的悸動，準備說些什麼，可惜，天不從人願，正當他想說著什麼時，一股清淡的血腥味忽地從前方傳來。

聞到血腥味，賴一心臉色一變，炁息隱隱在體內流轉，形成最佳的戰鬥姿態，賴一心轉頭看著滿臉紅暈的洛洛，當他正想說些甚麼時，一聲沉厚的虎嘯，打斷了他的話語。

在賴一心的感覺中，一股令人驚懼的猛烈氣息撲鼻而來，「猛虎出閘！」震撼人魂的虎吼，動魄的恐怖氣壓，伴隨著一股極其龐大的炁息，拔山倒樹而來，然而兩隊商團中其實也是有不少的能人，在當下，便有無數人以許多身法從容躲避，而剩下躲不過的人，不是老弱，就是婦孺，再不就是傷患。

前頭著隊伍慌亂不成形，且捲起了無數黃沙，遮擋了不少的視線，賴一心與洛洛根本看不見眼前的情況，突然，虎嘯再度襲來，一股氣壓衝到賴一心面前，賴一心神色一凝，他當機立斷，輕柔的推開洛洛，左手擁入懷，將炁勁纏繞於手，握住了藏在衣服裡的兵器，隨即，賴一心左手一甩，「揚塵。」一聲輕喝，只見一條銀色長鏈向著氣壓源頭攻去。

炁勁鼓動著長鏈，使長鏈如銀色狂龍一般，猛烈的撞擊在猛虎氣壓上，這時，一旁的洛洛與其他商團的人員正目瞪口呆的看著賴一心，平日賴一心都是笑臉迎人，挨打不還手的樣子，大家都以為是他太過弱小無法還手，而此時賴一心所展現出來的力量，推翻了眾人的想法，不是弱到不敢還手，而是強到不屑還手。

「好．．．好厲害！」洛洛眼睛放亮地看著賴一心，少女心中的春意，更加的蕩漾了。

銀龍與猛虎瘋狂的撕咬，賴一心眉頭一皺，加大手中炁息的輸出，「給我破！」一聲怒喝，只見猛虎大吼一聲，竟被賴一心的銀龍氣勁整個貫穿。

突破猛虎氣團後，銀龍繼續向前直往，目標，乃是猛虎氣團後的主人。

見銀色長鏈突破自身的炁息，黑髮少年先是一愣，待到銀龍衝到眼前時，嘴角微微上仰，不屑地一笑：「膚淺！」就在此時，一股比剛剛猛虎氣團更加強悍的恐怖氣息，從黑髮少年身上猛烈爆發，賴一心眼神一冷，腳下炁勁一爆，飛身向前，將銀鏈重執手中，就在賴一心初接上銀鏈的那一剎那，賴一心突然從少年身上看見了，一隻威風凜凜的白虎，正朝著他怒吼。

那少年將手中長劍舉向天，一股氣勢油然而生，像是要將天地分開一般，充滿了霸氣與一往直前瘋狂氣息，白虎一聲哮，天地震撼。

在這股龐大的氣息下，賴一心緊咬牙關，不顧其他，渾身炁勁再鼓，無視不遠處洛洛的叫喊，直直地朝著少年而去，將手中銀鏈隨意一抖，令人驚奇的是，這條銀鏈居然就在賴一心地隨手一抖之下，成了一柄鐵錚錚的銀色長槍。

賴一心揮舞長槍，動作極為輕盈，輕飄飄的長槍順著一個圓，劈向少年，「飄雪！」飄雪飄雪，如雪般輕盈的飄動，少年本以為賴一心此招乃虛招，孰料，當少年無視此招，挺身上前時，心中一股莫名的警惕忽地升起，在少年視線中，一道銀光忽地閃現，「不好！」少年舉劍架擋，誰知道，本以為輕盈無力的虛招，竟是力重萬千的實招？

「鏗！」手上傳來一股龐大的巨力，少年臉色一凝，順著賴一心所施的力，向後退卻數步，就這樣，少年與賴一心的第一招，少年被賴一心的奇招擊退，暫落下風。

「好恐怖的傢伙，竟然能借著我的力，躲過下一招。」一擊得手，賴一心卻不追擊，而是站在原地，做出備戰姿態，同時，卻也在為少年的反應能力而暗暗心驚。

飄雪，如細雪紛飛般的輕盈，如雪降時的連綿不絕，是的，看似輕，實則重的力，加上不間段的攻勢，不給敵人一口緩氣的機會，這，才是飄雪。

「很不錯！這一招，證明了你的強大！」被人一招擊退，心下暗生不爽的少年憤怒的咬牙說著，同時，長劍橫腰，右手持劍，左手輕輕地撫在劍身，如同日本武士的拔刀術一般 。

在賴一心眼中，周遭的空氣彷彿是被甚麼吸引到似的，竟緩緩地流向少年，已少年為中心而流動。

突然！少年動了！

「居合流－斬虎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