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他們應該找不到我了吧?」南宮痕躡手躡腳,小心地走在路上,心有餘悸地說道。只差那麼一點,他可能就不會這麼輕鬆了。

 

正當南宮痕自顧自地慶幸時,忽然有雙手拍了他肩膀一下。

 

「南宮哥哥!」

 

「哇靠!」

 

繼段文理之後,另一個人再度驚嚇到南宮痕。

 

有了之前的經驗,南宮痕雖然做出了隨時拔腿就跑的準備,但仍不忘往後方看是何人。

 

當南宮痕認清這位冒失鬼是誰後,懸到嗓子邊的心這才放了下來,停下了逃跑的勢子,沒好氣地朝來人道:「是小月啊,妳知不知道人嚇人是會嚇死人的?」

 

「啊.....?」南宮痕後方這位生得清麗脫俗的小女孩發出了一聲失望的音節,委屈地道:「人家長得很恐怖嗎?會嚇死南宮哥哥?」

 

「喂喂!我才不是那個意思....算了,解釋起來又要很久,有事就快說,我趕時間吶!」南宮痕拍了一下額頭,無奈地道。

 

「南宮哥哥為什麼趕時間?」生得秀氣的小女孩─秦月不明白地偏頭問道。

 

「嗯....這個嘛...當然是因為...!!」正當南宮痕思考著怎麼解釋時,遠方響亮的腳步聲讓他臉色一變,也停止了他的思緒。

 

「媽啦!怎麼可能?怎麼能這麼快!如果妳想要知道原因?後面就是答案,我要先走一步了!」南宮痕慌忙地交代秦月一聲,馬不停蹄再次展開他的逃亡大計。

 

「啊!對了!」突然想起了什麼,南宮痕堪堪止住向前衝的勢子,扭回頭朝秦月慎重交代了一聲:「千萬別跟他們說我往哪裡走啊!」語畢,他才真正急速地奔離。

 

「南宮哥哥真帥!」望著南宮痕快速離去的身影,秦月小小的心靈似乎有著什麼在萌芽,只是呆呆地看著南宮痕離開的方向。

「砰砰!!」的腳步聲愈來愈近,秦月也不得不放下心中的眷戀,回頭一看,只看到一群童子軍挾著漫漫沙塵呼嘯而來,

 

一大群人停在秦月面前,來勢洶洶地問道:「啊,秦月,妳知道阿痕跑到哪裡去了嗎?」

 

「啊?南宮哥哥?我......我...!」好幾對銳利的目光不約而同地落在秦月臉上,讓她沒來由地感到一陣心慌意亂,腦裡頭一片空白,霎時間連南宮痕方才的交代也拋在腦後,指向南宮痕逃跑的方向,她結結巴巴地道:「他、他往那裡去了。」

 

「多謝啦!」「妳真是一個好人!」「願十聖保佑妳!」

 

伴著雜七雜八的感激聲,一群孩童們挾沙而來,挾沙而去,不多時,便只留下秦月一人傻傻地站在原地,她懊惱地想著:「啊....我怎麼就這樣告訴他們了呢?嗚~!南宮哥哥應該會原諒我吧?」

 

而逃竄中的南宮痕則莫名起了一陣雞皮疙瘩,他納悶地想「怎麼有股不祥的預感?」

 

「啊!!看到了!阿痕在那裡!」「哪裡哪裡?」「喔喔!我也看到了!」「衝啊!幹掉他!!」

 

此起彼落的聲音讓南宮痕聽得冷汗直冒,心中直喊:「完了完了!怎麼那麼快就追上來了!」炁勁再提,腳步瞬間又加速了一個層次,一溜煙地消失在街道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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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完全墜落,月娘正欲探頭。

 

上官遙牽著小無的手,仔細的一個一個解說各種花的習性、香味、色彩......等等,這七彩斑斕的各種各色花朵看得小無是目不暇給,那怕生的稚嫩臉龐上也染上一抹興奮的紅暈。

 

一個午後時光就在這樣的氣氛下不知不覺地溜走,轉眼間便已黃昏。

 

  上官遙和小無走到門口,上官遙輕柔地蹲下身,她輕輕撥弄小無的瀏海,柔柔的微笑道:「該回家囉。」

 

「上官阿姨……」內向的個性讓小無欲言又止,忸怩不決。

 

然而心思細膩的上官遙看見這位女孩的臉色,其實心中便已經猜著七八分了,只聽她溫婉地道:「如果妳還要來看花,阿姨隨時歡迎妳啊!」

 

「啊!!」發覺自己的心思被看透,小無低呼一聲,緬靦地低下頭。

 

「真是個可愛的女孩。」上官遙心中想著,伸出手撫著小無的頭髮,輕聲道:「時間晚了,小無,妳...家裡有人嗎?」

 

上官遙擔心,若是這孩子真像南宮蘊所說,到處流浪,那麼,今晚無論說什麼上官遙都會想辦法讓她留下。

 

「有,叔叔在。」小無垂首應了一聲。

 

正當上官遙與小無正要告別時,冗長的聲音忽然從遠方傳來。

 

「媽媽!我回來啦!!」

 

聲還未至,人已先到,只見一陣旋風襲來,霎時間塵土漫天,來者因為跑得太急,煞車不穩而跌了一跤。

 

「哀唷!!痛!痛!痛!」

 

上官遙哭笑不得地看著自己的兒子,怎麼每天他都有辦法搞一齣新的劇碼讓她操心呢?

 

小無則是對在地上叫聲連天的南宮痕抱以一種奇怪的眼神。

 

「太可惡了!!居然沒有安全抵達,著陸失敗了!!痛死了!!」南宮痕嘟囔著,吃痛地揉著屁股起身。

 

「嘿嘿,媽媽!」一抬頭,看見上官遙的白眼,南宮痕只得尷尬地乾笑了幾聲,這時他才瞥見一旁的小無,他驚異地叫了一聲:「咦?妳....我記得是軒轅叔叔家的上官無,沒錯吧!」

 

「唔嗯。」忽然被人指名,小無有點不知所措,只能支吾地點了一下頭。

 

「嗯嗯……」南宮痕笑得燦爛,看看滿是灰塵的手掌,眼中露出一種惡作劇的意味。

 

他趁小無不注意時,迅速地將一隻手掌印在她的香腮上,於是,小無的臉頰便出現了一個黑黑的贓手印。

 

惡作劇得逞的南宮痕嘿嘿直笑,望著正在偷笑的南宮痕,小無則是愣愣地不知所以然,一直到她摸了一下自己的臉龐,

看見手上的灰土,才大概瞭解發生了什麼事。

 

「小痕!」上官遙略帶怪責的訓了南宮痕一聲,一邊憂心的看向小無,她擔心這位內向的女孩能否開得起玩笑。

 

然而,事實與意料中的不同,只見小無沒有什麼特別慌亂的動作,那精緻的臉還帶著若有所思的表情。

 

倒是南宮痕被上官遙輕斥了一聲後,自嘆倒楣地接近小無,用袖子溫柔的替她擦去臉上的灰塵,並可憐兮兮地道:「請原諒我吧...我不是...呃,好像...我是故意的沒錯啊!」

 

小無不明白地看著南宮痕,又低頭看了蒙上一些灰塵的手,出乎意料地,就恰似原景重現,只是角色互換,

小無將手在他臉上抹了一下,就在南宮痕忙著替她擦臉而來不及反應時,小無頭也不回地快步離去了。

 

這一著倒是頗出上官遙意料之外,難道她認為小無是一個極端內向的女孩著這個想法是錯誤的嗎?

 

不容細想,這時上官遙只見南宮痕轉回身,指著臉上的淡淡手印,委屈地看著她,彷彿在說:「媽媽!妳看看啦!你英俊挺拔的兒子,我也被捉弄了耶,小無哪有那麼好欺負?妳擔心過頭了啦!」

 

上官遙一時忍俊不禁,「噗嗤」一聲輕笑出口,橫了南宮痕一眼,無聲地回了他一句:「你這是自作自受!」

 

「好啦,進來吧,全身髒兮兮的,麻煩請體諒一下我這個每天替你洗衣服的老媽子吧。」

上官遙無奈地擺擺首,輕笑了一聲。

 

南宮痕頑皮地笑了一聲,匆匆忙忙地跑進屋內。

 

 

 

 

從此之後,小無便經常來造訪上官遙,起初只是單純地一起栽培花朵,直到兩人日漸熟絡後,

交談的內容也不知不覺的延伸拓展,許久之後兩人卻巧合的發現,其實她們有許多共同的興趣又或者思考的角度。

 

在這些日子中,小無亦不時地會與南宮痕撞見,而南宮痕仍是那副唯恐天下不亂的樣子,偶爾看見小無就稍微作弄她一下,

而小無有時也會反擊但更多的時後便草草作罷,與常人的活潑好動不同,小無反倒常常會露出那不符合她年紀的若有所思。

 

日復一日,南宮痕仍是間歇性地惹起一些小爭端,但卻也只是孩子間的吵鬧,無傷大雅。

 

而段文理仍是那般愣頭愣腦,經常沒來由地默誦詩詞古文,或者做一些匪夷所思的舉動。

 

說到秦月這位容貌秀氣的女孩,她則整日黏在南宮痕身旁,搞得南宮痕不堪其擾,儼然成為一位令南宮痕倍感頭痛的剋星。

 

然而在這群孩子中,有一位非常特殊的男孩,他總是以輕蔑的眼光看著其他孩子們,嘴角的冷笑從未褪色,

獨來獨往的行事作風顯得與其他孩童們格格不入,他是族裡頭最不受同年紀小孩子歡迎的男孩─東方起。

 

不知為什麼,東方起總是特別喜歡與南宮痕作對,常常扯他的後腿,並對南宮痕的一些舉動冷嘲熱諷。

 

既然東方起對他沒好感,南宮痕也沒必要自討沒趣,總而言之,就是兩個小屁孩互看不順眼罷了。

 

不過,說起東方起,雖然他的確惹人厭,但他的天資的確是眾人不容置疑,什麼東西都是一學即會,和南宮痕有得較量。

 

這快樂的童年便在南宮痕吵鬧,段文理耍愣,秦月難纏,上官無的沉思,東方起冷笑下,緩緩過去。

 

兒時無憂無慮的時光有如飛逝,驀然回顧,季節竟已往復交替十幾輪。

 

一晃眼,又是一個春秋的來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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