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有什麼東西在體內湧動,那不屈的信念已然湧上了喉嚨,只要輕輕地說出來,就能吐出……

 

「無悔的……」

 

藍色奪目的絢麗光芒從大劍上爆發,凝聚起來的磅礡力量,化作一道巨大的遠古騎士大劍,直指向天。

 

由劍鋒上宣洩而出的藍色火焰,為這柄巨劍更添幾分雄偉,沈洛年一劍揮下,大劍沾染著藍色烈火,劈裂空氣,那巨大的騎士大劍,自天空劈下。

 

「……湖光!」

 

柔和如同海洋之母般寧靜祥和的光芒,自天擊下,無可讚嘆的力量,無從驚豔的信念,竟是在短短一瞬間,將凍靈整個人給吞噬殆盡。

 

雙眼稍稍失神,沈洛年半跪在地,不停的喘息著,手中的大劍不知何時佈滿了裂痕,下一刻,竟是片片粉碎,徒留一柄光禿禿的劍柄。

 

望著手中的金色劍柄,沈洛年深知,這招「無悔的湖光」本來就是他所無法承受的招數,打從使用這招開始,他的心中便已有後遺症的打算,但是,他始終都沒想到,這個後遺症的代價,卻是如此的恐怖。

 

全身無力,經脈因龐大的炁息流過體內,並與身體所產生的原息相互抗衡而產生了破裂,身體彷彿被人拿了一個大鎚子狠狠地敲了一遍又一遍似的,那般的疼,那樣的難受。

 

「啪啪」

 

突如其來的掌聲,令沈洛年深感驚懼,因為,他已經看到了鼓掌的那人是誰了。

 

「做得不錯,雖說不夠完美,但也有她的六七成火候了,少年……」輕盈地向著沈洛年走去,凍靈一手拍著身上的灰塵,看著沈洛年那一臉疑惑的模樣,凍靈優雅的笑道:「不愧是承襲了夏婭.蘭斯洛特的男人呢。」

 

聽見凍靈說出那熟悉的名字,沈洛年心中浮出了許多疑惑與震驚,見凍靈緩緩走來,沈洛年迫於心理的壓力,緩緩地後退了。

 

後退一步,沈洛年強壓下心中的多種情緒,冷冷地喝問:「妳到底是誰?」

 

「妾身說過,吾乃凍靈。」向前緩緩踏出一步,凍靈瞬間來至沈洛年身旁。

 

「好快!」

 

突然覺得不對勁,自己身後竟是傳來一股莫名的冷冽炁勁,沈洛年急忙愈要轉身,卻是被凍靈一掌擊中。

 

「小子,不要以為擁有女皇遺產就是無敵!」

 

凍靈一擊得手,腳步向前一踏,竟是愈要趁勝追擊,肉眼可見的清晰能量附著於雙掌,凍靈面無表情地追上沈洛年。

 

「雉尾難尋後登天。」

 

雙手輕展,抓住了沈洛年的雙腳,瞬間將其抓回自己身前,與此同時,已然放開沈洛年的雙手,一擊接連一擊,重重的擊打在沈洛年全身。

 

「一曲振漢。」

 

紅袖輕盈飛舞之間,無匹的力道貫穿了沈洛年的周身穴道,一聲清脆的脆響,沈洛年的身體表層上竟是浮現了一層薄薄的白霜,隨著擊打不斷,白霜逐漸凝結住沈洛年。

 

「儀威鴻鵠譜楚漢。」

 

翻飛的掌影不斷,逐漸織起了一道小而密的掌網,隨著那一記記不算是太重的掌擊轟打在身上,沈洛年深深地感覺到一股刺骨冰寒的力量透過全身諸穴迅速的入侵全身,甚至溶入骨髓之中,因此,從第一擊中掌開始,沈洛年便開始動彈不得,無法進行防禦。

 

「千呎夢。」

 

手一翻,冰冷柔勁隨著凍靈捲動的左手,柔和的炁勁橫掃間,已被凍靈第三次凍成冰雕的沈洛年立刻被這一舉無輕重的動作給帶到天空。

 

「一夕西漢朝。」

 

嘆聲一落,掀起的最終一掌如同沈洛年所預測一般沉重。

 

看似輕巧無力的一掌印落在沈洛年胸口,沈洛年頓感一陣磅礡巨力撲面而來,眼前白光閃現,竟如大雪崩落場景。

 

一掌印在胸口,沈洛年全身上下頓時爆出了一陣極冷的冰寒之氣,將沈洛年連同本身的意識一併凍結,硬生生化作一個堅硬無比的大冰雕,先前連環拍擊的那數十掌所埋下的內勁,在這一刻全數爆發。

 

「傲寒三武,寒霜掌。」

 

一聲寒霜,激起千滔雪浪,陰寒至極的一掌,頓時將本來還是穩勝凍靈的沈洛年狠狠的凍成冰雕,與躺倒在地的懷真成了一對冰雕仙侶。

 

「呼。」

 

靜靜收掌,凍靈臉上毫無波動,絲毫不像是方才與沈洛年激戰的那人。

 

「媚靈……剩下就交給妳了。」

 

突兀的冷語,凍靈身子一轉,華美的衣氅揮舞在空中,沉靜的聲音,彷彿沒有發生任何事似的,只有一道黑影,擦著凍靈的身子而去,帶走了兩座冰雕。

 

雪白的森林一戰,動盪了不少觀客。

 

───────────────────────────────

 

幽暗的玄暝宮之中,冥王一如既往地端坐於龍座之上,閉目沉靜。

 

「王。」突然,一個古典美人從大門走進,恭敬的對著冥王問候著。

 

輕瞥一眼來者,冥王面上掛起冷笑,態度冰冷地問:「沈洛年如何?」

 

靠在身後那幽暗的詭異龍頭,冥王睥睨地一眼,令美人頓時生感一陣驚慌。

 

「已經依照王的吩咐,將他與其妻-胡懷真抹殺。」

 

頂著冥王那有無情的視線,美人雖然內心有著恐懼,但外表卻還算是冷靜。

 

「哦。」饒有興致的冷笑,冥王一臉淡然,道:「汝不曾遇見君靈?」

 

美人心下一顫,但口氣仍是平穩,說道:「沒有。」

 

看見冥王那嘴邊的淺淺微笑,美人直感背上一陣冷汗淋漓,心下卻是暗嘆冥王的恐怖威勢。

 

「呵。」

 

又是一聲冷笑,在美人恐懼的眼神中,冥王緩緩闔上那動人心魄的雙目,說道:「汝,退下吧。」

 

「……是。」遲疑一會兒,美人恭敬一禮,隨即,緩步退去。

 

「其言,信否?」

 

突兀一語,冥王再度睜開那充滿冷漠的深紫眼眸,環視著充滿黑暗的大廳,似是在尋找著什麼,嘴角的微笑,與方才的威嚴不同,充滿了不屑。

 

「有可能嗎?。」

 

突然,在大廳陰暗的一角,一道女聲響起,隨即,一名身穿紅衣大氅的女子,從那處走出。

 

「哼,汝與其情深如姊妹,不是嗎?」

 

面對冥王的質問,紅衣女子與剛剛那美人的恐懼不同,滿面喜悅,女子爽朗地笑道:「親是親,但是……」

 

赤裸餘地的玉足輕啟蓮步,白皙的小腳輕緩地踏上冥王的龍位,充滿甜膩淡淡處子香倚靠上冥王的身體。

 

將自豪的身軀緊貼上冥王的身體,朱紅的媚唇頗具誘惑的開啟:「與您比起,那微末至極的親情根本就不足稱道。」

 

纖纖玉指輕點冥王胸口,挑開了冥王的衣物。

 

「啪」

 

突然,冥王像是受了什麼刺激似的,一巴掌將女子打翻在地。

 

「炎靈,今乃皇妃忌日,朕望汝好自為之。」

 

看著那摀著臉的炎靈,冥王淡然的說著,同時,將身上的衣服穿戴好。

 

「是。」

 

低下頭,炎靈心中對於冥王口中的那名皇妃充滿了恨意,但是,在冥王面前,卻也只能忍住自己的殺意。

 

「ES,真是不錯的東西。」

 

翻弄著剛才炎靈趁著貼身的機會交於自己的一盒卡片,冥王心中對於沈洛年,卻是起了惋惜之心。

 

「汝還能給予朕多少愉悅?沈洛年,呵!」

 

 

────────────────────────────────

 

孤峰上,兩道人影直立著。

 

冷豔而絕麗的挺立身姿,猶如冬梅一般,令人徹寒。

 

兩名少女,其中一位如同小女孩般嬌小柔弱,一位如同高傲臘梅一樣冷豔。

 

「懷真、沈洛年,生命跡象衰竭。」

 

身穿黑色衣袍,小女孩面色冷漠,如同機械人般的淡淡說著。

 

少女神情冷淡地輕摟耳際的黑髮,她與小女孩站在一起,就如同姊妹一般,兩人的氣質,竟是如此的相似。

 

「哦……」

 

淡淡地回答,少女那遮掩住整個面容的黑色頭髮,隨著凍徹人心的冷風,徐徐飄揚。

 

歪著頭,面無表情的小女孩似是對於少女的冷漠感到疑惑,她問:「不擔心?」

 

「擔心何用?不如戰。」

 

少女從腰側抽出一柄黑色長劍,她對著小女孩如此地說著。

 

見少女抽出兵器,小女孩那冷漠的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戰。」

 

手中莫名閃現出一柄金色匕首,小女孩腳步輕輕一點,微弱的炁息頓時爆發,整個人以極快的速度,衝向敵人。

 

黑色飄雪自天空緩緩落下,少女看著急速而來的小女孩,冷冷一笑,「劍.霜凝。」

 

快快快,無可讚嘆的速度,比起女孩,少女那更加快速的劍招,竟是在兩兵交錯的那一瞬間,刺穿了女孩。

 

「嗯。」

 

輕呼一聲,少女陡然發現眼前被刺穿的女孩竟是一個幻影。

 

「疾風似幻。」

 

女孩的幻影才剛消逝,本尊竟是在不知不覺中,來到了少女背後。

 

「無知。」

 

不屑的譏笑,少女倒提長劍,反手就是一刺。

 

「鏗」

 

金色匕首架擋住黑色長劍,女孩借力向後飛躍,企圖與少女拉開了距離,只是……

 

「劍.霜凝。」

 

輕聲冷喝,那黑暗中的飄雪,一片片的沉靜在女孩身上,以靜驅動的極速,無從破解的劍招,如同流星一般完美的黑髮,正逐漸與女孩身上的發色同步。

 

「三招,敗妳。」

 

一步踏前,少女與女孩擦肩而過,一劍,帶走了女孩間上的一塊肉,同時,那本是黑色的飄揚長髮,竟是成了寒冰般的雪白。

 

「劍……」

 

停下步伐,少女一個轉身,面向女孩,手中長劍高舉指向天,那垂腰的白髮被風吹起,隱約的,在少女的右眼處,有著一隻翩翩飛舞的黑色蝴蝶,似真似幻。

 

「了空無痕。」

 

風雪吹起,孤峰的冷傲寒冰,逐漸成了一陣無痕的飄雪,一人一劍,竟擁有一股無奈的傷痛與孤寂。

 

「雪請訴,曲高歌,人斷腸,淚無痕,舉杯承影請君問,一劍揮斬孤留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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