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道　誰知道呢？

第九章 玄界

手輕輕一揚，吹起無數沙塵，李洛凡自信一笑，戲謔看著對面虛弱的賴一心，宛若上位者對下位者的藐視。

「颼」

銀光閃過，李洛凡無奈地看著對著他發動攻擊的賴一心，頗有些好笑的說：「即使知道不敵卻仍舊要戰嗎？無知啊。」頭一撇，銀色長槍擦過李洛凡的側臉，突兀的停頓了下來，槍的另一端，賴一心正瞪大雙眼的看著李洛凡，嘴角鮮血緩流，然而，那不屈的步伐，卻是一步未退。

見賴一心絲毫不退卻的步伐，李洛凡眼中閃過一絲讚賞，旋即，趁著賴一心還沒緩過剛剛那一拳的勁道，李洛凡腳一抬，一記狠辣無比的直踹，踹中賴一心的腹部，卻是剛剛賴一心被李洛凡一拳擊中的那一處。

「噗」仰頭噴血，賴一心連退數步，倏然！賴一心停下倒退的步伐，腳穩穩向前一踏，同時，雙手一動，銀槍再度刺上，目標卻是……李洛凡手中的長劍。

「哦，不錯嘛。」隨意肆笑，李洛凡輕輕退了一小步，劍花一閃，兩道銀光相互交錯。

「鏗」劍槍交錯，李洛凡看著棄槍欺近自身的賴一心，有些驚訝。

鬆開緊握著的長槍，賴一心深吸一口氣，炁勁凝聚於雙手，趁著李洛凡因為銀槍上的無力而震驚時，雙掌向前一推，「惡虎撲。」雙掌帶著雄厚力道擊向李洛凡。

「虎掌嗎？有趣！」輕笑一聲，正當李洛凡運起全身炁勁，正欲反擊之時。

孰料！

「吼！」震天驚地的至高怒吼突兀插入戰場，然而這聲音在此刻傳至在場的數人耳中，卻是如此恐怖。

「一心哥哥！」聽到這聲怒吼，洛洛下意識地看向了賴一心，卻是見到一個令她差點失神的場面。

無數的墨色火焰降臨，燃燒著天與地，伴隨著剛剛那聲怒吼，白日瞬間變成了黑暗，見此，洛洛爬起身子，匆忙地向著賴一心那兒跑去。

巨大無比的黑色神龍，擋住了整片天空，在牠的嘴下，賴一心正與李洛凡交戰中。

「滅天皇龍…是她的力量！」李洛凡一手劃圓，將賴一心那力沉勁大的雙推掌的力量給卸到了一旁，他一心二用，一邊擋下賴一心的攻擊，一邊看著天上的那條散發著不詳氣息的巨龍。

瘋狂的攻擊著李洛凡，賴一心腳尖一挑，將那一開始便被李洛凡擋下的銀槍握緊，一記橫打擊出。

「一心哥哥！」

突如其來的喊聲，賴一心微微一愣，，向著聲音來源看去，卻見到令他睚目欲裂的場面，顧不上李洛凡將槍挑開後的進攻，賴一心直奔著洛洛而去，他不知道，背後的陰影，逐漸接近了。

「不好！」挑開銀槍，李洛凡順著賴一心的目光看去，也見到了洛洛身後的那隻巨爪，上頭串著許多屍體的龍爪，李洛凡暗罵一聲，長劍負於身後，腳尖觸地，豈料，就在他的身形即將消失之際，天上的巨龍，彷彿是見到獵物的雄鷹一般，直直落下。

快了，就快了！

賴一心向著洛洛跑去，同時將僅剩不多的炁息全數灌入雙腳，一滴不剩。

「洛洛！」賴一心扯破喉嚨的嘶喊，腳步飛快地向著洛洛接近著。

洛洛聽見了賴一心的叫喚，她以更快的速度朝著賴一心的方向跑來，臉上帶著極大的驚恐。

很快的，當兩人距離只有短短幾步時，賴一心看了看洛洛身後那遙遠且行進緩慢的巨爪，心頭上的擔憂也緩緩放了下來，臉上浮出了燦爛的笑容。

但是，當賴一心看見洛洛臉上的驚恐時，卻是愣了一下，只以為洛洛是因為過度害怕，正想出口安撫時，只見洛洛並沒有如同愛情小說般，浪漫的跑進賴一心懷裡哭泣，而是……從他身邊擦肩而過。

賴一心心中忽然升起不安，他猛一轉頭，見到了令他神魂俱喪的一幕。

猙獰的龍口，瘦弱的少女，揮灑於空中的血液，下半身被黑龍吞噬，洛洛的軀體無力逃脫，那蒼白的嘴唇輕顫著，似是要對賴一心說著什麼。

此刻，賴一心除了茫然，還是茫然。

賴一心迷惘的走到了那一口咬去洛洛半身後，便一直靜靜不動的黑龍面前，看著閉合的龍口外側的女孩，蹲下身體，好讓洛洛得以對他說話。

「對…對不起，我又礙手礙腳了。」洛洛無力一笑，凝視著賴一心的臉，捨不得移開目光，聲音柔弱的彷彿下一刻就要消逝，「原本…下定決心不喜歡你的……」洛洛像是在喃喃自語著，隨後臉上浮出一個苦澀的笑容，說道：「為什麼…你要那麼出色…那麼的…令我…著迷…」吃力地抬起手，洛洛想要碰觸賴一心的臉。

但是，手，卻是不聽使喚的滑落。

賴一心緊握著那滑落的手，看著眼前已然張開的血盆大口，心中一股怒火燃起，怒喝道：「去死！」點燃起生命的炁息，賴一心將自己的生命賭上，一頭邁進了龍口裏頭，可惜，才剛進入的那一瞬間，許許多多無數的記憶立刻湧入了他的大腦，斷絕了他自爆的心思。

「洛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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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暝宮位於玄界的中心處，自第一代冥靈統一了整個玄界後，玄暝宮便順應而生。

「只有領悟了法則之生命能夠於此居留。」當初的冥靈如此地說著。

整個玄界的生命數量極為稀少，只有那些不想成為古仙，卻又職掌了一部份規則力量的生命能夠停留，這些生命長居於此，活於冥靈的統治之下，很快的，便依各自所領會的法則屬性，而形成了一種名為「屬靈」的組織。

類似或是相同屬性的法則，結合統一，形成大家族，並選出那一屬靈家族的族長繼承上一代族長的力量與名號，以襲名的方式傳承，這就是屬靈。

在玄界的中心處－玄暝宮之中，一名青年於那黑色龍座上端坐，眼睛直視著前方的一個墨色氣團，對著氣團，有些迷離的說：「自從妳離朕而去以過數千載時光了，不只朕，璇兒也很思念妳…皇靈，朕之妃后，何時，朕才能再次擁抱妳呢？」語氣低沉，帶著濃厚的威嚴與沉痛，青年微微搖頭，嘆道：「罷了…算算時辰，那群人也差不多該被妳所遺留的力量給帶進來了吧。」青年從龍座上站起，手上莫名地出現了一隻酒杯，緩步走下龍座，踏上那紫色的琉璃地毯，越過了墨色氣團。

「李洛凡嗎？」小啜杯中紅酒，青年輕聲地念著這一個名字，隨即，對著身旁空無一人的黑暗說道：「君靈，去把他帶來。」

「是。」黑暗中，一抹白色影子飄逸而去。

轉身靜靜的看著墨色氣團，青年的眼神從一開始的迷戀，逐漸轉為冷酷。

「看來…正宗與璇兒都回來了，沈洛年…哼！」

「陛下，人已帶至。」突然，一道溫和的聲調從大殿門口傳來，卻是剛剛的君靈的聲音，只是，君靈的話還未說完，另一個人就打斷了他的話：「哦哦，這就是昔日沈……」說到一半，那人卻是無法再說下去，只能靠著不斷的嗚嗚叫，來表達自己的話語。

將禁錮住那人的手放下，青年輕啜一口手中的酒品，淡淡道：「聒噪。」

發現自己又可以說話了，那人這才止住那莫名的興奮，看向了站在不遠處的青年，謹慎的將手負在身後，暗暗施力，一步一步地靠近青年，品嘗到青年那足以壓死一個凡人的霸道氣勢，那人的警惕心愈發的沉重。

「勸汝一句。」青年輕撇那人一眼，眼中透露出無限的藐視，青年一臉平淡的說：「收起汝那不該有的心，李洛凡，在朕眼中，汝就如同螻蟻一般，殺汝，易如反掌。」輕聲話語上頭帶有著一絲絲濃重的威嚴，李洛凡聽見這話，心神遭到震攝，一口鮮血噴出，倒退數步。

隨意的一句話就能逼傷一名妖仙高階的高手，青年的實力，可窺一斑。

「你是…誰？」李洛凡跪倒在地，抬起頭向著青年問著。

然而青年卻是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回身走回龍座，李洛凡這才看見那墨色氣團，那詭異的氣息與那霸道的感覺令李洛凡頓感一陣不適，他偏過頭去，不願再看這東西，這時，一聲冷哼傳來，「仔細看。」龍座上的青年緩緩地說道，語氣中，流露出一絲不容反抗的霸氣。

受迫於青年的威壓，李洛凡壓下心中的顫慄，按青年所說的話細細地看著那墨色氣團。

突然，李洛凡面色蒼白的向後退卻，看向青年，那雙眼眸，流露出無限的驚懼，「這…這是…沈……」

「閉嘴。」淡淡地說著，青年手一招，竟將那墨色氣團收至眼前。

細細的摸著那墨色氣團中的人影，青年冷漠地說：「此乃玄界之后－皇靈……」

「你到底是誰？找我做甚麼？」李洛凡緊張的問著，在心中他已然有些退卻，如果氣團裡的人真的還活著，並且還成為了玄靈，那麼……那邊到底是怎麼回事？。

「朕召汝，只因朕有事需要汝去做。」淡淡的語氣，帶著睥睨天下的傲氣。

受到這氣勢的影響，李洛凡有些不堪的說：「我是人類，不是玄靈，更不是你的下屬！」說完後，李洛凡有些氣喘，他看著龍座上的淡然青年，一時間，恐懼佔據了心神。

「朕命汝，去殺了沈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