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仙凡重合之日,僅剩八十三天。

 

 

馬啼聲聲,踏碎了晨間山林的寧靜,扎克坐在一輛黑色的馬車前頭,一臉無精打采的樣子。

 

「早知道就把夏婭或阿月帶來就好了......」起碼她們會懂得怎麼照顧孕婦吧?札克傷感滿心胸地想著,「古有關雲長,忠心義膽護嫂走天下,今有札克千里護主駕車盪天下,呃...總覺得,這樣的人生有些悲劇啊。」想著想著,札克越想越傷心,竟不小心跪倒在地,微微啜泣。

 

當日一戰,最終還是不了了之,天雨樹海不會蠢到把鬥天皇宗的所有人都逼到狗急跳牆的地步,只不過,連趁亂施危這種無恥的招數他都能用的信手捻來,用得那麼瀟灑淡定,他也算是鬥天雲千古一絕了,當初,他在場,明智月在場,夏婭在場,可以說,整個鬥天皇宗的人都齊聚一堂了,可是,那又如何?讓自己手下丟出許多詭異莫測的書籍文件資料,人家幾句話,今天自己就已經沒法安全地待在亞洲了,那些資料的主人,卻可都是悲慘莫名了,其實也不是怎麼重要啦,只不過就是那些宗派的核心秘密資料及罪行罷了。

 

人心人心,光這兩個字,就堵住了所有人的行動。

 

「正義,所謂正義,不過就是大眾人們的自私人心罷了,凡人,都是能夠自我約束警惕的,而賤人,卻始終源源不絕啊。」札克喃喃自語地說著:「正邪善惡,人生路途難啊。」

 

「正邪善惡不過是心境之一,為人光明磊落即可,何謂磊落,僅只本心爾爾,新如何,人如何,拘泥於黑白之間,汝失態了。」馬車裡傳出一聲清冷高雅,札克聞言,嘴角輕輕上揚,扭過頭說道:「陛下,妳醒了。」。

 

「孤無言啟口。」一聲似是嘆息的嘆息,卻是聽得札克眉頭緊皺,「陛下,那些炁息對我沒有差別,筱洛不會有事的,一定!」

 

「汝以自身生源保洛兒性命,吾女自然無事,可...」沈筱雝話未說完,便被札克打斷,他說道:「那些炁息,是屬下身上多餘的炁息,對我無害,陛下能不怪罪屬下身具具有闇靈詛咒的光靈炁息,會害到公主我就已經很高興了。」。

 

沈筱雝本身修為太過逆天,太過強大,但因身體力經百戰,已有疲倦之衰,卻又無時間休息,加上在總門一役中,被「惡」之力反噬,一離開噩盡島,札克便赫然發現,沈筱雝竟有了流產的跡象,這種事情,身為忠心下屬的札克當然不允許發生,體內的炁息,留下一部分自保外,其餘的,用來吊小孩仔的命,足夠了。

 

只是,被闇靈之力所詛咒的光靈之力同流合一,形成了自我的本源,並加速的孩子的出生日期,公主若是平安降世,恐怕便算是天理難容的存在吧?

 

身具鳳體的道息之體,體內的強大先天道息還未完全散去,光與闇兩種相剋相生的力量,便會在一瞬間與之融合,筱洛若是出生,會釋放出何等恐怖的力量?擁有這股力量的她,在來日恐是災難重重。

 

札克暗罵一聲,本以為女皇還活著,這孩子能夠平平安安地順利長大,現在看來,不只她麻煩了,連母體恐怕都........

 

札克所想到的事,沈筱雝當然也想到了,而且她不是札克這種第三者,身受光與闇兩種相反之力的孩童將會遭受怎樣的命運,她也知曉,可是,心中一股莫名的執著與憤怒正告訴著她,不能放棄。

 

「札克,答應吾一件事。」沈筱雝目光一陣冷冽,突然說道。

 

「殺死陛下,然後成就沈洛年嗎?我不會答應的,即使是命令!」

 

「不是這件事,這任務取消了,吾只是想給汝下達另一個指令,若是有日,吾與吾女同時有難,以救吾女為第一優先!」

 

「什麼?」札克心中一驚,慌亂道:「陛下別啊,一定還有法子的,陛下放心,我知道有一個人醫術很好很強,他一定能救陛下的啊!」

 

只是...這話說得,連札克自己都沒自信心了。

 

「汝在想甚麼?」見札克安靜下來,沈筱雝微瞇起眼,淡然道:「人生,僅僅要的只是一個不後悔,生命這種東西,起碼我爭取過了,後悔...早已消失了。」說著違心之言,沈筱雝感覺到心臟處一陣疼痛,她伸出手,輕輕撫過自己的臉龐。

 

「淚?...後悔了嗎?」

 

氣氛轉為沉默,車裡車外的兩人心頭皆是一股鬰悶,車外人無心,車內人無知。

 

就這樣,穿山越林,望著那一片璀璨綠意,札克輕啟馬車上的垂簾,「這裡,就是隱仙池了,只要找到降雪小姐,問題也就解決了。」

 

「降雪,力不及則降天時,知寡無聞天降雪,這名字,不錯。」踏上泥濘大地,沈筱雝冷漠地說著。

 

降雪降雪,降情曲猶勝雪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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