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這次的敵人還真是出乎意料的難纏啊!」粗重的喘著氣,娃娃臉少年身體微微一側,差之毫釐的閃過了迎面而來的正面斬擊。
隨手打散斬擊,神咲臉色極為難看:「別廢話,看這詭異的要命的力量,這女人恐怕是出自玄界的。」
「玄界!」娃娃臉少年臉上忽地浮現一股戾氣,他說道:「終於能報當日之仇了嗎。」
聽見自己的身分被對面的女孩識破,殘心撫媚一笑:「說得不錯,奴家殘心,乃玄界冥王座下十將之擇將。」。
「瀞炎十將嗎?真是釣到一條大魚了啊。」神咲喃喃自語,忽地目光一凝,渾身強烈鬥氣暴散:「小一,你去救無痕小姐,這裡由我來拖住。」雙手成虎掌對立於腰際,頓時,一股強烈的炁息濃烈的凝聚在掌心。
「別死了。」看出神咲全身沸騰的戰意,少年細細叮嚀了一句後便往九迴城的方向跑去。
而殘心,卻是眼睜睜的看著少年從她身邊跑過,但是!在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的情況下,殘心卻是嘻嘻一笑,手中的扇子輕搧,一道濃烈至極的炁勁猛烈襲向少年的背後。
「想去救人,奴家助你一臂之力。」
突如其來的襲擊,令少年一陣錯愕,在鮮血飛舞間,少年忽地被一種莫名的力量推動,快速地衝向了九迴城。
「為什麼?」神咲深吸一口氣,緩緩地問道。
「為什麼呢...」殘心眼中帶著無法捕捉的哀傷:「也許,是少了一份堅定,妳認為呢?小姑娘。」
不理會神咲,殘心自顧自地說了下去。
「她的真誠,我懂。我的淫穢,她懂。但是她的堅持,我不懂。而我的悲傷,她也不懂,我們是一生的勁敵,卻也是一世的朋友。」扇緩緩的舞動,一股強橫的力量驟然迴盪。
知我者莫若誰?
唯有敵!
感受到殘心渾身散發出來的氣勢波動,神咲臉色發白,顫抖地道:「妳竟是...竟是...」
殘心微微一笑,看起來是那麼的豔麗撫媚。
「妳竟是...半步末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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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迴城位於九迴山下,現今城中只有上官無痕等人在而已,其他的村民早在上官無痕生產之前便被神秘人物帶走。
如今的九迴城,不過是上官無痕的劇本中的一個重要一環,作為終點的冷清一環。
九迴山頂,長年的飛雪已不再,城中的民眾早在司馬翔的強勢手段下,被轉移到了此地。
山頂中,雪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緩緩消融,司馬翔輕輕地撫摸著溫度越來越高的雪,嘆息道:「妳已經踏入了這世上最強的境界了嗎?滅仙境...可惜,早已是個廢人的妳,現今卻連一名人族的武者都比不上啊,可惜了...」
「廢人?司馬翔,這話是甚麼意思?」突然一道低沉的聲音響起,挺拔的身姿憑空出現在司馬翔深厚。
「冥骸,沒想到你居然也進步了嗎?」司馬翔似乎對來著頗為了解,連轉身都沒,便直接道破了身後人物的身份。
「堂堂的晉景帝也有感歎的時候嗎?」渾厚女聲響起,頓時,一道道身影驟然現身。
「別再提那名字,好嗎?龍王母,現在的我僅是司馬翔而非那晉景帝。」司馬翔緩緩地轉身,看著身前的一眾人,手中的羽扇遮住了嘴角的笑意。
「哈哈,比起司馬翔這一稱謂,我還是喜歡你以前的名字啊,司馬師將軍。」一個粗獷漢子哈哈的大笑道。
鄧艾字士載,這是粗獷漢子的名字。
「唉,雖然爾不能與諸君一同闖蕩漢末,無比可惜,但想今日一晤,基便是高興不已啊。」淡然的祖母綠袍,臉上帶著堅毅的儒生如此地說道。
他是劉基,大明國師,劉基字伯溫。
「夠了,朕應邀來此不是為了聽你們這群螻蟻的廢言。」冥骸冷冷一語,足以壓倒所有人的強盛氣焰猛然爆發。
「冥王說的對,司馬先生,還請告知我們關於無痕小姐的事情。」劉基淡淡地說道。
「劉國師,勿要如此,我想,司馬先生將我們一眾匯聚於此,必然有他的目的。」白衣青冠,手中羽扇輕搖,諸葛孔明看著司馬翔,兩人會心一笑。
「哦?我的目的嗎?孔明不彷說說。」司馬翔笑道。
「不,在一眾天下頂尖智者面前,我還是不獻醜了。」諸葛孔明亦是回笑道。
「真有你的風範呢,但你說錯了一點,天下頂尖智者?笑話,我自信,天下智者絕不會如此稀少。」
「至於上官無痕的事情,待事情告一段落後,我會向大家一一說明,現在,就請各位先看一齣好戲吧,對了...導演是人族女帝喔。」
司馬翔手一招,眾人腳下的雪地頓時成了一個巨大的螢幕,螢幕裡,正映照著上官無痕的身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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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靜的雪地上,一名清冷女子獨立。
蔚然的身影,如同寒梅一般孤傲脆弱。
緩緩的,一步步的腳步聲自不遠方傳來,沉重之中卻帶著幾絲狂傲。
「我等你很久了。」上官無痕披著一身黑衣,注視著九迴山,神色專注。
「妳我之間,是時候了!就在今日!」來著是一名身穿紅衣的男子,他緩緩地拔出了背上的長刀,眸中帶著幾分嗜血瘋狂:「就讓妳一償罪衍。」
「定我罪者誰?你嗎?」緩緩地抽出劍,上官無痕將目光轉過來投注在來者身上,悠悠地道:「不夠格。」
「殺!」男子怒吼一聲,突然欺近上官無痕身旁,刀高舉向天。
「受死!」刀勢重重揮落。
然而上官無痕卻是淡然的架擋,輕描淡寫的舉劍上架。
「鏗!」刀劍相交,迸出一聲清脆聲響。
「不差啊!」男子感嘆著:「記住剡這名字,這將是送妳到閻王面前的名字!」
「炎心刀意...我記住了...阿痕。」忍下心中悲涼,上官無痕忽感對方力道再加三分,頓時,雙腳都陷入了雪地之中。
九迴山頂,司馬翔正對著上官無痕的對弈而佈下評語:「喪失全身炁息,現在的她僅僅是憑著一身蠻橫的意志力支撐著,但縱使武招再高,技巧再強,沒有了四兩之力的她,終是難以撼動南宮痕的千金之力。」。
「這一戰,上官無痕將會勝的很艱難。」諸葛孔明意氣風發地說。
他沒發現,除去他之外,在場的所有人皆是沉默不語。
他更沒聽見,司馬翔嘆息中的那一抹惋惜。
所謂的三國第一智者,不過如此。求名之心太盛,鋒芒太露,奉孝,若是爾等不曾在那一局中求勝,我也不會孤單至此啊。
心下微微感嘆,司馬翔卻是看著諸葛孔明回道:「你知道為什麼你會被大多數人類奉為三國第一智者嗎?」
諸葛孔明微微一愣,卻是笑道:「所謂第一,不過虛名爾。」眼眸中所隱含的高傲自信,卻是令在場的冥王及龍王母感到一陣失望。
「若是郭奉孝還在世,若是賈文和肯保天下,太多太多的若是,你可知,天底下從未有第一智者這一稱謂所在?你不如郭嘉懂人心、你不如賈詡李儒等毒士心狠、更不如吾父沉穩,縱使智比天高,太多太多的不如卻全毀在你那盲目自信之中。」稍稍的搖了搖頭,司馬翔續道:「在場的每一位智者都沒有你如此自信,因為他們深知,他們不了解雙方的真正實力及意圖,而你,卻因好名的個性說出了錯誤的見解。」
莫名被人如此斥責,諸葛孔明壓下心中憤怒,問道:「敢問司馬先生對這局有何見解?」
司馬翔轉頭看向龍王母,問道:「您又有何想法呢?」
見司馬翔轉頭問向自己,龍王母倒也不惱怒,輕聲答道:「莫將你們的戰火蔓延到我這,但,依我之見...這一戰...上官無痕會勝的很輕鬆。」
「正解。」司馬翔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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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腳深陷雪地,上官無痕清喝一聲,雙腳用力一震,卻是將自己的腳筋硬生生的震斷!
血從雪地緩緩滲出,如同一朵朵玫瑰一般,瑰麗而誘人。
雪地遭受力量震撼,頓時產生晃動,剡一時難以保持平衡竟是向後坐倒。
劍勢一收,上官無痕用著微弱的炁息吊著自己的身體,強制令它們的功能正常運行。
黑色的承影劍倒拖在地,劍尖在雪地上畫出一道深邃的雪溝。
眼看著上官無痕一步步走來,宛如地獄中的惡鬼一般。
剡竟是咬牙站起,同時,灼熱的氣焰凝聚在右手,如同著火一般。
看見剡眼中的那一份仇恨,上官無痕心中更是黯然。
「殘陽!!」怒吼一聲為自己增添膽氣,對於眼前的仇人,剡心中有著莫名的跳動,但卻一律被他歸類為對於眼前仇敵的憎恨。
他不知,這份恨,是他過去對眼前的這名女子的愛。
他不知,眼前的仇敵,實為為他誕下子嗣的結髮妻子。
這一切的一切全都源自於殘心。
上官無痕很清楚,因為百年前殘心就曾用幻境迷惘了剡。
而如今,她又故技重施,令剡陷入了對於她的仇恨之中。
面對撲面而來的烈焰,上官無痕眼中噙著淚珠,一頭撞上。
沒有炁息的保護,上官無痕額頭上的潔淨皮膚頓時被燒成焦黑,並內凹數吋。
上官無痕一時感到頭暈,卻是腦子受不了高溫逐漸蒸發的後果!
口吐鮮血,上官無痕壓下腦中不適,面對巨力卻是憑著頑強的意志力一步不退。
碎骨聲不斷,上官無痕的頭骨瀕臨破碎!
「妳!」見上官無痕不曾退卻,剡心中憤怒更甚,左手持刀,極招立刻上手!
「刀...」蠻橫的氣勢頓時爆發,在剡的身上一時間竟是探查不到任何炁息的蹤影。
「無炁之招...不對!純炁之技。」見剡發招,上官無痕難掩心中欣喜。
她的欣,是為剡有能力殺她自保而欣!
她的喜,是為剡的進步而感到喜悅!
她從未想過,離開她的保護之下,剡竟能進步如此神速。
「太好了,你又進步了。」上官無痕喃喃自語,同時手中的承影劍畫出了眾多繁雜軌跡。
「刀.無天!」霸道一刀,濃烈至極的炎炁被凝聚成一條長線,直斬上官無痕!
「劍.傾雪。」孤傲雪境再開,不為世間所認知的劍法再度開封!
無數的雪凝聚成劍,寒冰的劍意無時無刻不在刺痛著剡的身體。
此時,剡心中抑是苦澀,他從來都不知道,原來上官無痕的劍竟是如此的美,如此的殘...如此的難以捉摸。
「你進步了...這...很好...我很高興。」純白的世界中,那浴血的女子如此說著。
剡無法做他想,僅能憑著本能將刀完完全全的斬向上官無痕,但他知曉,打從一開始他就錯了...
以點破面,可是...反過來說,面卻可是能夠圍殺點的啊。
白色世界壟罩住了兩人,上官無痕那孤傲的劍意四處橫走驚起了一陣雪崩。
在白色的世界中,冰與炎,釋然對執著,勝者......
卻是早已註定!
九迴山頂上,司馬翔忽地拿出了一支洞簫,緩緩地吹奏了起來......
為那勝者而奏!
「一路走好...」